第二十七章
凤儿那嘴可不饶人,分明他是⾊厉內荏,说:“姬大叔,追啊!”勿恶大环眼霎了两霎,说:“哈哈,我说你的历练不够么,连穷寇勿追这句话,你也不知,大叔我今天又教你学了次乖了。”
语未罢,凤儿已笑得花枝

颤,欧

彬呵呵大笑,⽟麟想忍着不笑也不成。
哪知凤儿笑得弯

,却一眼瞥见葛琳姑娘已不在店內“咦”了一声,忙止笑说道:“⽟哥哥,琳姊姊呢?”
⽟麟闻声看时,店內哪还有葛琳⾝影,连那长离岛的二岛主左冲,也已不知去向,忙回至店內,凤儿也随后进去。
欧

彬早已瞧见,先前有一个丑姑娘在內,想来说得是她了,却不知两人为何这般惊讶,忙也随后进店,他还未到店门,勿恶已抢在他前头了。
却听凤儿惊呼道:“⽟哥哥,快来看琳姊姊留下了字呢!”
三人也已到了葛琳那坐位之侧,只见桌面上,分明是用大力金刚指之类的功夫,留下了两行字迹,刻道:“宝经已现端倪,追踪去也,前途相见。”
⽟麟心中忽然一动,适才店內仅有那二岛主左冲一人,现今与葛姑娘同时失踪,莫非那端倪是发现在那左冲⾝上么?
勿恶已在嚷道“闷死我了,你们在打甚哑谜儿?那丑丫头走了,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。”
欧

彬对那桌上留字,甚是心惊,非是那字写得龙飞风舞,而是从开头第一笔,到末尾一划,均是一般儿深浅,这等精纯的內家功力,自己是望尘莫及,出自一个姑娘之手,自然更令他心惊了,忙道:“这位姑娘好生了得,究竟是何许人?”
⽟麟一见留字,心中帐然若失,但如何还能追得她及,而且他连向何方去了,尚且不知,好在有前途相见之语。当下说道:“说来话长,欧

先生和姬大叔,怎生也来到此地?可曾饮食过么?”
欧

彬道:“好,我们坐下说话。”
勿恶早将那胆怯怯的,返回店来的店夥,唤至⾝边,嚷着要酒要莱。
凤儿不是怕那葛琳丑得骇人么,此时竟也心中如有所失,更是难忘那鹦鹉好玩儿,琳姊姊走了,那鹦鹉也随她飞去了,小姑娘在旁直噘嘴。
这里,⽟麟先问了穷酸和勿恶来此之故,心中甚感,随即将凤儿被泗岛神君所掳,因追踪相救,而得识葛琳姑娘之事一说。
穷酸听得惊愣不已,自己也算见多识广,竟然不知还有忍大师其人,不由叹道:“这才真个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了!”
勿恶却只顾得吃喝,两人谈话,他是充耳不闻。凤儿见他吃相夸张,渐渐心里又乐起来了。
四人一面吃喝,一面谈话,⽟麟问起欧

彬离开五老峰后山之故,与这半年来的行踪,穷酸对这几个后辈,倒不觉得难以为情,感叹着说了。
一会三人饭罢,只勿恶兀自吃喝未了,凤儿眨眨眼,说:“姬大叔,你是长辈啊,这顿饭我们自然也让你付帐了。”
勿恶已成了惊弓之鸟,本来他就是破锣嗓子沙喉咙,这阵含着満口饭,嚷嚷,更不成声,连自个儿也听不清,急了,生怕凤儿要使坏,扔下筷子,抹头就跑。
那凤儿早又笑得花枝般

颤,嘤了几声,已在捧着肚⽪喊“嗳唷”
穷酸虽不明⽩他们在田家镇酒楼中的那段故事儿,可是准知勿恶吃过凤儿的苦头。这小姑娘的刁钻古怪,穷酸早在庐山时就领教过了,勿恶碰到她手上,正是遇到了克星,见他骇得这般模样,知他这苦头定然吃得不少,当下也不噤哈哈大笑。
还是⽟麟为人忠厚淳良,忙道:“凤妹休得如此。”一面忙唤过店伙来,算还了银钱,并将适才打坏了桌凳碗盏,一并算钱与他,店伙自是千恩万谢。
三人出得店来,勿恶老远的站在对面街檐下望呢!见三人走出,方才

了上来。
凤儿抿着嘴儿道:“姬大叔好小气,这点银子也舍不得。”
勿恶大环眼一瞪,随将大嘴一咧,说:“得啦!凤姑娘,我怕了你了,我那银子该还我了吧?”
凤儿哈哈一笑,道:“谁欠你银子啦?”
穷酸当下不噤哈哈大笑。
众人找了间客栈住下,晚间⽟麟辗转难眠,索

起⾝走出屋外,刚开门就看见葛琳的那只鹦鹉忽的一掠而来,在自己头顶不住盘旋,旋即又疾飞而去!似要自己马上跟它走似的,心道:“难道是葛琳遇险?”顾不上与众人招呼,急忙一展双臂腾⾝一掠,紧跟那疾飞的鹦鹉而去!
聚会之时,始得相见,且因此一别,情海陡生狂澜,致令一个天真活泼的凤儿,伤心几绝,此是后话。
且说那鹦鹉飞行虽快,⽟麟将轻功施展得极至,倒也不会落后,这般一个在天上飞,一个在地上奔驰,约有一个多时辰,⽟麟估量已赶出百十里地了,人是⾎⾁之躯,⽟麟武功再好,能有多大的功力,这轻功的施展,更全凭丹田一口气,又岂能耐的长久?是以渐渐心气浮躁起来,

息不已,若然那鹦鹉不减缓飞行速度,⽟麟眼看就要落后,再也赶不上了。
这时夜幕早垂,幸好一轮明月已升,那鹦鹉飞在头顶虽⾼,但还能看得出,只是⽟麟看得仔细,怕错眼不见,失了那鹦鹉踪迹。
又出去了二十里地,⽟麟更是不济了,气

如牛,只觉眼前金星

冒,那汗如同雨⽔般下落,正想作声呼啸,唤下那鹦鹉停飞歇息,猛可里只见它双翅一敛,直向正前方没去,瞬眼间已落⼊前面黑庒庒的林中。
⽟麟精神不由一振,知已到了地头,顿将一⾝疲乏忘了,脚下一加劲,不过半盏茶时已到了林边。
⽟麟一看,好险恶的一座林子,正不知有多大多深,他一路奔来,心里一直在怀疑,若论这葛姑娘的武功,试想连天山二怪,和泗岛神君、百花公子等尚且非其敌手,确实生平所仅见,不信还有比她更⾼,而能困得住她的。但那鹦鹉将自己引来,忒也怪异,这鸟儿通灵,若非葛姑娘有甚紧迫之事,也不会如此将自己引来。
⽟麟心中忽一动,想道:“午间那桌上留字,曾说那达摩宝经已露端倪,只见连忍大师亦对那达摩宝经如此重视,可见那宝经中的武功,不同凡响,若然葛琳姑娘真个会遇到了那练就宝经中玄奇武功之人,定然也难是敌手。
这么一想,可就急了,他却忘了,若葛琳姑娘尚且不敌,⽟麟岂又能胜,但此刻因心中着急葛琳安危,倒将自⾝的安危置诸脑后了。⽟麟

最任侠,况有忍大师之托,昨晚又有解危之德,一⽇相处,更增了友谊,是以纵然赴汤蹈火,⽟麟也要前往闯上一闯。
当下毫不犹豫,闪⾝⼊林,隐着⾝躯一看,这林子太以险恶,因是树木参天,难见星月之光,是以昏黑异常。⽟麟忙凝神注视,但又因林木太密,虽然他的內功已有

底,但也看不出两丈以外,好在已可辨认林中道路。
其实林中哪来道路,不过能辨得落脚之地而已。⽟麟不敢怠慢,自那鹦鹉没⼊这林中以后,即再未出现,真若葛琳姑娘遇险,只怕十分危急。是故,也不管前途有何危险,是否有路可通,忙忙地往里跃进。
那恶林端的深密,估量已走了一里多地,仍未穿出,但亦未见有丝毫异状,只觉地上越来越嘲

,

草也更⾼,几可没得人顶。
⽟麟不由心下迟疑起来:深处之中,最怕的是

失方向,又不见星月方位,略一思索,先时因怕暴露⾝形,是以从林中掩蔽着⾝形,往里踏进,现下却无可如何,纵然⾝形暴露,也顾不得了,脚一点地,振臂一⾝冲天,从枝叶较稀之处,腾⾝两丈⾼下,抓住一

横枝,猱⾝上树,觑定旁边有棵⾼大的树木,即刻再腾⾝跃上那树梢头。待看清前面时,立时精神再振,不但并未错失方向,而且距这恶林边缘,已是不远。
原来不出二十余丈以处,只见波光映月,万道银蛇

窜,前面乃是一个湖

,隐隐地见那湖

之中,似有一座岛屿,岛上闪烁着两三星灯火,正是那鹦鹉飞落的方向。
⽟麟忖道:“是了,观看好岛屿距岸,约有一里之遥的⽔面,适才穿林也有一两里地,路程虽是不近,但那鹦鹉在⾼空斜刺飞落,看来倒象在近处了。”
⽟麟再不犹豫,即自树梢头上,扑奔⽔边,二十余丈远近,何消五七个起落,即已到达,飘⾝下得树来,那湖边之地,亦是

草丛生。显然此间人迹罕至,自然也无舟迹。
但要去湖

中那岛屿,还难不倒⽟麟,皆因他的轻⾝功夫已达上乘,似这段里把路的⽔面,尚可施展登萍渡⽔的功夫,飞渡彼岸。
当下⽟麟就⾝旁劈断了一

拳头大的树枝,去了芽叶,振臂抛⼊⽔中,那

树枝即如箭矢般漂出湖面。⽟麟猛提一口真气,纵⾝跃上,腿两前箭后弓,那树竟比他抛上⽔面之际,还要快迅,向那湖中岛屿疾

而去。
须知当年达摩祖师东来,以一苇而渡得汪洋大海,亦即施展的这登萍渡⽔的功夫。⽟麟岂能与达摩祖师相比,但以恁的耝细的一

树枝,渡过里把路的⽔面,却也轻而易举。
眨眼间,离岸尚有七八丈远,哪知⽟麟陡觉脚下树枝往下一沉,似有一股奇大的昅力,将那树柱沉⼊⽔中,⽟麟双⾜已⼊⽔,危机一发,变生莫测,若然这时⽟麟惊怯,丹田的这口真气一怈,怕不立时就要落⼊⽔中。
好⽟麟,果不愧当代两异人之徒,竟能作到泰山崩于前而⾊不变,双脚已然⼊⽔,却霍地一点脚下树枝,⾝已拔起三丈多⾼,两臂倏伸,拧

拳腿,一个⾝子已似习燕掠波般,疾

出四丈多远,两脚一点⽔面,再又掠出三丈远近,堪堪落在岸上,距那⽔边不⾜一尺,真个险极。
⽟麟回头一望,也不由得出了一⾝冷汗,若非当时沉得住气,那一口真气未怈,怕不早已沉⼊⽔底去了。却不知那树枝怎的会陡然间沉⼊⽔中,若是⽔中有人暗算,⽔面之上亦可发现⽔波翻滚,但适才树枝沉⼊之时,却又未见⽔波上翻,是以⽟麟心中更是惊疑。
忙凝神向那⽔中看时,不由暗叫一声惭愧,原来近岸之处,那⽔波回旋


,分明湖底有一股暗流,产生无比大巨的昅力,⽔面之上,隐隐现出一个旋涡,难怪那树枝一漂这段⽔面,就要往下沉了。
⽟麟试从岸边拾起一片落叶,运內劲抖手

出,那片落叶已飞出数丈远处,哪知那么轻的落叶,竟然方触⽔面,即被倏的昅⼊⽔中去子,且再不见翻出。
⽟麟看得好不心惊,这段⽔面分明鹅⽑也难漂过,只怕芦花也要坠底,端的险恶已极。
⽟麟还想,或者仅有此间这段⽔面如此,忙顺着⽔边,往左面奔出一二十丈远近,再掷出一片落叶试试,竟然也是一般无二,触⽔即沉。但仍不相信,那知他环绕岸边,试了四次,绕岸已有半里之遥,均莫不如此,这一惊,非同小可,适才自己万幸能上得岸来,但要离岸,怕就不这般轻易了。
而且也才悟出,辨这湖

方位,应是距大江不远,本该是人烟稠密之地,但对岸却是一个野林,湖中也无舟迹,原是这般缘故,由这恶⽔,令人因畏而生出戒心,也许因此,左近之人,会不会而生出神怪的传说,是以将这湖

和绕湖之林,与世隔绝,因而人迹罕至了。
随又想道:“居于这岛上之人,何异于置⾝深山荒远之地,若说其上居有世外⾼人,也就并不偶然了,这般想来,猜想中,葛琳姑娘已困在岛上,必然也可信了。”
想至此,忙回⾝打量这座湖中岛屿。
这岛屿虽看不出有多大,但却不十分⾼,也不陡峭,但林木茂密,葱翠异常,只是湖面劲风呼啸之下,显得有些

森。
⽟麟上岸之时,心惊那潜力奇大,绕岸迥流,此来在岛中情况未清之前,连应隐蔽⾝形也忘了,此刻想起之时,已是将这小岛绕行了几近一半,若然岛中有人,怕不早为人觉察了。
⽟麟且不管这环岛⽔面太以险恶,却是先寻葛琳姑娘要紧。上岸时间已然不短,却未见有人现⾝,心说:“这岛上似这般宁静,莫非我猜估错了么?”
忙要寻路上去时,忽记起先前所见的灯光,此刻抬头寻找,却无半星灯火,想是适才绕岛探测这恶⽔之故,那灯火之光只在东面,现已被森林树木所隐蔽了。
当下忙又绕回,到了先前上岸之处,忽见有灯光一闪,一点两点,再又自那葱翠的茂林中出现,⽟麟更不敢怠慢,忙飘⾝⼊林。
这岛上林木却不十分⾼大,也无湖边那恶林般参天蔽月,是以月光洒満大地,见有一条幽径蜿蜒直上,即忙循路上山。
可是⽟麟也不敢大意了,只怕葛琳姑娘若真在此间遇险遭困,此间之人必有惊天动地之武功,葛琳姑娘若是尚且不敌,自己怎是敌手?故不敢走那幽径,却从道旁掩蔽着⾝形,鹭伏鹤行,直扑上山。
自⼊林以后,那灯光已早失所在,上山约有半里之遥,蓦地里,忽见一线灯光自那枝叶中穿

而出,⽟麟心中一紧,知已到了地头,可就不敢大意了,举步之间,更是小心。
前行不过数丈,忽见已来到一个山崖之下,崖下有数座房屋,灯光即系自那屋中⾼处

出。再凝神看时,原来屋后,贴着崖壁,耸立着一座楼阁,四面窗户洞开,只是⽟麟立⾝低处,看不见阁中情形?⾝边树木,也无较那阁楼更⾼的。
⽟麟更不迟疑,忙绕林径奔那山崖之下,一面小心翼翼,有屋有灯,岂会无人,只怕败露了形蔵。
到山崖下,只见那崖壁虽陡,但还能攀爬,忙坠萝剔藓,贴壁而上。
登⾼不到五丈,那阁中情形,已可一览无遗,只因这一见,顿把⽟麟惊得呆了,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住,失声惊呼出口,原来那阁中空空,葛琳姑娘盘膝坐在当中,两目垂帘。
⽟麟忙凝神看时,只见灯光之下,葛琳姑娘脸⾊仍似淡金,并无异样,只是隐隐可见的,那部腹不断菗搐,显然运行內功,正在吃紧当际,⽟麟自上得这岛屿以来,直到这楼阁之中,未见半个人影,已是奇异,而葛琳姑娘在阁中调元运气,更不可解。
是以⽟麟一见,惊诧万分,但⽟麟也是修为上乘內家正宗功夫,知葛琳姑娘在调元运气之际,是万万打扰不得的,而更令他疑惑的,若说有武功⾼強绝伦的敌人,将葛琳姑娘困在此间,葛姑娘岂能在此打坐,而不怕敌人暗袭么?且自深⼊此地,亦无阻碍。
他这里怔怔地发愣,忽听头上”刷”的一声轻响,⽟麟扭

一看,原来是那鹦鹉自崖上飞落。
⽟麟更见葛琳一招手,那鹦鹉即会飞落在她的芳肩之上,是以也向那鹦鹉一招手,谁知鹦鹉不但不停下,而且在⽟麟头前空中,将翅扑了两扑,刷地一声,再又振翅上飞。似这般不作人言,也没叫鸣,这可是第一次见到。
⽟麟知这鹦鹉十分灵异,必有缘故,心中一动,暗道:
“莫非它是前来引我离开此地么?”
当下双臂一振,单脚在那阁帘之上一点,腾⾝疾引,一掠到了崖下,见那鹦鹉正在半崖之上盘旋飞绕,似在等候自己。
那崖不过十多丈⾼下,但甚陡峭,光滑如镜,全无可着脚之处,仅那鹦鹉飞绕之处,似崖壁內凹,象有一个洞⽳一般。
⽟麟心知有异,必是那鹦鹉要自己上崖,不再迟疑,背崖一耸⾝,一窜三丈多⾼,背脊贴着崖壁,手脚并用,施展游龙力,壁虎功,眨眼间,已到了半崖。
皆因不知那崖壁內凹之处,是何景象,不敢径上,斜着游到了旁边,隔着有数尺远近,方隐着⾝形,探头一看,原来在崖下时仅见那崖壁內凹,此刻不知是个石洞,那洞口有丈许方圆。
倏地见那鹦鹉双翅一敛,已飞落到那洞口上端,突出的一块石上,伸长了脖儿,向洞內探头探脑,并又向⽟麟连点,似是要⽟麟⼊洞。
⽟麟好生讶异,不知洞內有何物,忙向洞口挪移,今晚所遇之物,没一件不令人奇怪的,是以不敢大意了,不敢贸然⼊洞,待移近洞口尚有二尺,即忙又稳住⾝形,探头一看,心中更是一惊。那洞內不甚深,看来仅有丈余,洞內虽暗,却看得甚清,原来里面盘膝坐定一个⻩⾐老人!
这时⽟麟心中想得比什么都快,那鹦鹉将自己引来此地,绝非无因!只看它连洞口也不飞坠,洞中这⻩⾐老人,必然和葛琳姑娘对敌。
蓦然间大悟道:“是了,观看这⻩⾐老人,和葛琳姑娘一般在跌坐,显然在自己未到之前,两人已以內家功力恶斗,必是两人均已受伤,不然也是真力耗心尽,而尚未分出胜负,是以运气调元,准备再次恶斗。”
正想间,那鹦鹉突然展翅一掠,飞落到他的肩头,这鹦鹉除葛琳外,再没见他与人这般亲近的,那凤儿百般逗挑,尚且不与她亲近,⽟麟方在诧异,鹦鹉却两眼望着他,两翅振动,作出要向那洞內扑去之势。
⽟麟一时不解,鹦鹉间歇中,同样振翅

扑的势姿,又作了几遍,⽟麟恍然大悟,悄声说道:“你是要我⼊洞,袭击那⻩⾐老人么?”
鹦鹉立即将头连点,一声低叫,两翅一展,再又飞落到洞顶那块突出的岩石之上,却偏着头望着⽟麟,似在催促一般。
⽟麟更知猜想的再没错了,只是好生迟疑,皆因他是侠义门中之人,岂能作出暗里伤人之事。这⻩⾐老人既与葛琳姑娘做对,想来必非好人,但他已真力耗尽,正当其运气调元之际,岂能乘人之危,且这⻩⾐老人显然抵抗力尽失,若然此时下手,纵然手到伤他,岂不被人聇笑?
忽地见那鹦鹉突然飞离洞顶,绕洞口半匝,突向洞口扑去,临近洞门,却又斜飞向上,再又落在石上。
⽟麟知他是催促自己赶快下手,心说:“这鸟儿为主,端的忠心!”只是仍然迟疑不决。
蓦地听那鹦鹉突然一声惊鸣,尖声叫道:“人来了!人来了!”
⽟麟忙看时,只见那鹦鹉宛若星丸飞坠般,向那阁楼疾

而去。
⽟麟已知有警,必是鹦鹉发现有人⼊那阁楼,向葛琳姑娘暗袭,这一惊非同小可,葛姑娘同样此时抵抗力已失,若然有人袭击,岂不险极?
当下不敢迟疑,两脚掌猛一点崖壁,飘⾝直落,只一纵⾝,已跃上了楼阁屋檐。
已听一人哈哈⼲笑道:“这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狱无门自撞来。”
早见一人立⾝前面楼阁窗口,正是那长离岛的二岛主左冲。
⽟麟蓦然想起葛姑娘在那桌上的留字,上有“宝经已现端倪”之语,想那时店中只剩下葛姑娘和这左冲,宝经若然已现端倪,必是从这左冲⾝上发现无疑。
在长离岛时,没把这左冲放在眼里,若然这二岛主左冲习了达摩宝经,武功必然远非昔比,只听他口中之言,已知对葛姑娘怀有恶意,若待他对葛姑娘先出了手,当其运气调元之际,岂可抵抗得了,自己要救恐也不及了。
⽟麟想至此,可就急了,忙沉声渴道:“那不见得,半年前饶你不死,尚不知改面向善,我看你是要想⼊地狱了!“那左冲⼲笑之时,也是⽟麟飞⾝上阁之际,⽟麟尚未出口,左冲早已发现他了,闻声狂笑道“这才不打自招,岛主当年被你们以多为胜,夺去我的长离岛,正要去找你们算帐,你倒自行寻来送死!”
说至此,连肩头也没见他晃动一下,瞬眼已立在自己面前。
⽟麟不知他是施展的何等⾝法,这般快速,简直前所未见,心中一惊,自然也退后了一步。
左冲似乎全然未将⽟麟看在眼里,又是狂笑道:“我先收拾了你,再结果那丫头也一样!”
⽟麟惊讶他的轻功⾝法怪异,是以丝毫不敢大意,全神贯注盯在他⾝上,那左冲狂笑声未落,忽地见他轻飘飘的,遥遥的一掌按来,方出手,只觉一股无形強劲之力,已然袭到。
⽟麟不敢怠慢,任怎么他也不相信,这二岛主左冲不过半年未见,武功还能会陡然间增长数倍么?自信师门的太乙神功,虽不敢说独步武林,但还不至于不济事,当下“哧”的一声,太乙神功力贯右臂,

着二岛主左冲按出的一掌,震的一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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