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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卷第七章 水劫魔指
 两道⽔线离⽩展尚有一丈远的地方突然终止不前,随即便听到“哗”地一声暴响,两道

 ⽔柱自一丈外的⽔面处如怒矢般向⽩辰标而来,攻势诡异莫测。

 ⽩辰挥掌即挡,掌如怒刀,向⽔箭疾斩!甫一接实,⽩辰顿觉右臂奇痛,更被⽔箭所挟

 空前強大的气劲生生震开。

 同时,⽔箭亦被⽩辰一掌击散,⽔珠四,犹如万箭齐发,几名刚刚浮出⽔面的⽔族中

 人被其中,立时鲜⾎长流。

 ⽩辰心中一沉,心知已有绝世⾼手出现!仅仅在二十丈外以气劲带动湖⽔,便能形成如

 此可怕的杀招,其修为绝对可跻⾝当世最強十人之列。

 就在这时,一个曼妙的⾝影已自二十丈外的那艘小船上踏⽔而来,⾜尖轻点湖面,湖面

 上顿时犹如盛开了一朵银⽩⾊的⽔花,借着这一点之力,那人如一抹淡烟般闪而至,其速

 虽快至可追星逐月,却偏偏‮势姿‬仍从容飘逸至极,每一个动作皆历历在目。

 仿若此人己可御风而行!

 电光石火的刹那间,那人已掠过二十丈远的空间,进⽩辰。

 ⽩辰尚未来得及看清来者,便见对方的⾝躯突然犹如旋风般盘旋着冲天而起,湖⽔被其

 气劲所牵带,顿时亦出现了一个旋流,并且越旋越大,越大越強烈!当那人掠至最⾼点时,

 “轰”地一声,一柱‮大巨‬的⽔柱亦自湖面冲天而起,并迅速幻化为一把奇大无比的巨形⽔刀!

 向⽩辰当头疾劈而下。

 一声长啸,⽩辰冲天跃起,翻腕之间,离别钩在手,向‮大巨‬的⽔刀疾面上。

 全力相之下,竟暴发出犹如金铁鸣般的声音。

 ⽔刀赫然被击得溃散,化作漫天飞雨,倾盆砸下!

 但⽩辰破开⽔刀后亦觉口沉闷,体內真力竟有些滞纳,心头大震,顿知久战下去,自

 己的处境必定更加不妙。当下心生一念,凌空倒掠,直取⽔筱笑!

 ⽔筱笑不敢怠慢,立即将“⽔殇十三指”催至巅峰之境。十指齐出,劲风破空而出。纵

 横错。刹那间已形成一道风雨不透的气劲之网。狠辣霸道至极,犹如无数利刃在飞掠闪掣。

 离别钩光芒暴炽,以席卷万物之势向⽔筱笑袭至,光芒迸于每一寸空间。

 ⽩辰的⾝躯完全与招式融为一体,这一击⾜以惊天地、泣鬼神!

 一声闷哼,⽔筱笑的右肋被強横气劲划开。立时有鲜⾎溢出。

 但⽩辰亦未能安然无恙,他的左腕被一道指风中,几乎遭遇断腕厄运…⽔筱笑倾力

 一击的威力,谁也无法忽视!

 但⽩辰终是略占上风,他未做丝毫停滞,⾝形再进。左手疾然扣向⽔筱笑的右肩!

 ⽔筱笑脚下一错,⾝形倏然矮下,竟如⽔银泻地般贴着船舱向⽩辰飘然而进,非但避过

 了⽩辰的招式,更在间不容发之间双掌在船板上一拍,‮腿双‬自下而上飞窜而起,凌空劲扫⽩

 辰的喉间,出击之方位、方式皆刁钻至极。

 ⽩辰堪堪侧⾝避过。⾝后已有劲风袭至。其速快如惊电迅雷,以至⽩辰还未来得及有何

 举措,后背已承受了重重一击。

 攻击他的人正是⽔姬!

 ⽔姬全力一击之下,其力道⾜以惊天地、泣鬼神!

 只听得一声闷哼,⽩辰当场噴出一口⾎箭!

 但与此同时,⽔姬亦觉一股強大至无以匹敌的力道自⽩辰⾝上反震过来,猝不及防之下,

 ⽔姬只觉口犹如被重锤闷击,⾝躯倒飘而退,喉头一甜,一口热⾎狂噴而出。

 ⽔姬心中的吃惊程度甚至超过了愤怒!

 她已有数十年没有流⾎了。

 没想到今⽇甫一与⽩辰手,就受此重挫,这如何不让她震惊愤怒?

 趁⽩辰被伤之机。⽔筱笑右手疾出,闪电般切向⽩辰的‮腿双‬。

 一声痛呼,⾎光迸,⽔筱笑的右手除拇指外的四指竟齐齐断裂!

 趁⽔筱笑受创骇然之际,⽩辰疾然抓向她的右腕脉门!

 ⽔姬目睹了这一幕,但她竟没有出手相救,而是以极度吃惊的表惰望着⽩辰。

 难道,是由于她受伤太重,以至于自己的弟子面临危难时,她也已心有余而力不⾜,无

 法出手相救?

 就在那极短的一瞬间,⽩辰已一把扣住了⽔筱笑的右腕脉门!

 太叔断楚见南宗脸上忽然出现本不应在此时出现的笑意时,心中“咯噔”一声,预感到

 有些不妙。

 也就在那一刹间,羊孽的剑势忽然有了变化,剑⾝划出一个绝妙的弧度后,改变了出击

 的目标!

 当羊孽的剑突然向她如冷电般至的瞬息间,太叔断楚的脑中出现了极为短暂的空⽩!

 在冷剑深深刺⼊她的躯体之前,她只来得及做出一个反应:尽可能将自己的肌⾁、躯体

 收缩!

 但羊孽的剑仍是不可避免地刺穿了她的⾐衫,切⼊肌肤中,太叔断楚清晰地感受到了剑

 的凉意,她的心脏在凉意即将透体而⼊的时候,不由自主地收缩了。

 “当”地一声暴响,羊孽的“摄魂剑”突然被一件来势极猛的异物一撞,竟被撞成两截。

 太叔断楚的神智也在那一刻恢复过来,強提內力,⾝子反向倒掠。

 将羊孽的“摄魂剑”撞成两截的是古治名震武林的战笔!此战笔跟随古治数十年,从不

 离⾝,今⽇为了救太叔断楚,终于第一次脫手!

 太叔断楚已是逍遥门的惟一传人,而她的祖⽗太叔岱宗曾是洛剑会的剑魁,古治自不

 能轻易让太叔断楚出差错,方才一掷之力,已凝集了他的毕生修为。所幸“摄魂剑”虽然结

 构诡异独特,却并非坚不可摧。

 太叔断楚的脸⾊苍⽩如纸!

 未等羊孽、南宗再度进袭,古治己挡在太叔断楚⾝前,断然喝道:“羊孽,你竟敢助纣

 为?”

 他的神⾊间自有一股凌然威仪,目光如炬。羊孽心中顿生惧意。止步不前。古治早在三

 十年前就列于“武林七圣”之一,无论声望、武学皆如⽇中天,羊孽虽知古治已中了毒,但

 心中的怯意却仍挥之不去,但觉古治目光犹如利剑,似乎可洞穿他的灵魂。

 为了掩饰心中的惧意。羊孽狂笑数声,道:“今⽇赶赴洛剑会的人全都必须死!这丫

 头既然是逍遥门的惟一传人,就更应该受死!”

 南宗接着道:“不错,今⽇大局已定,没有人能拦阻我风宮谋划已久的行动!”

 古治冷笑道:“原来你们两人早已沦为风宮走狗!”

 南宗并无恼怒之⾊,他平静地道:“此言可大大不妥!其实,我们南家早在数十年前就

 已成了风宮的一分子。风宮的事就是我们南家的事。为自家办事,又岂能称为沦落?要怪也

 只能怪世人太过愚蠢,在幽求一人独闯洛剑会毙杀百余名剑客后,竟无人想到是我南家在

 暗中做了手脚,否则今⽇这种壮观的场面只怕就不会出现了。”

 太叔断楚在古治⾝后吃力地道:“古前辈切…莫上当,他们要拖延…时间,等古前

 辈…毒发后再…出手!”

 古治微微颔首,却仍没有动手。其实他早已洞察到南宗与羊孽的心思。只是由于应付扈

 不可的一番強攻。他体內毒气已然深⼊,方才为解救太叔断楚掷出战笔时,他已将功力提廾

 到最大限度,导致毒气攻心,此时再难对他人发动有效的攻击!

 但这一点却绝对不可让羊孽,南宗知晓,古治尽可能让自己的神情镇定自若,不露破绽。

 羊孽刺中太叔断楚的那一剑正中她的要害部位,虽然由于古治及时出手,使剑并未直接

 刺中地的內脏。但不断涌出的鲜⾎仍是大损精元,刻骨铭心的剧痛传遍了太叔断楚的每一

 神经,使她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涣散…

 她与古治一样,是依靠坚強的意志支撑着的。

 南宗向羊孽沉声道:“你的剑法虽然⾼明,但归附风宮后从未立功,如果此时你杀了曾

 是武林七圣之一…的古治,必可让宮主大为赏识!也算你归附风宮后献出的见面礼!”

 羊孽未发一语,眼中闪过复杂之⾊。

 正当此时。倏闻一声沉重的金铁鸣声响起,犹如九天闷雷,声势骇人。

 南宗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但见范离憎与扈不可同时倒飞而出,直至

 数丈外方稳住⾝形,⾜见他们方才強拼一招的威力是何等惊人。

 范离憎的神情冷静依然,虽然与牧野栖、幽求先后手损耗不少功力,但此时他再战扈

 不可,竟未露败象。

 扈不可⾝形所过之处,金剑拖划地面,青石地面火星四,犹如一条火龙般飞窜,直至

 他的⾝形止住时方消失,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石硝气息。

 他的脸上不知何时被剑气划开了一道口子。却未出⾎。

 范离憎留意到这一点,眼中顿时闪过疑惑不解之⾊。

 扈不可察觉了这一点,先是神⾊变,复而冷笑一声,伸手在脸上摸索了一阵子,竟慢

 慢地揭开了一张人⽪面具。

 金剑门门主扈不可竟是由幽蚀易容而成,无怪乎他的剑法如此⾼明,与平时世人所知的

 扈不可大相径庭。

 这些年来,武林正道与风宮战不断,认识幽蚀的人自然不少,偏偏范离憎却不识幽蚀

 为何人。

 此时,幽蚀不再掩饰自己的⾝分,他沉声道:“风宮数百精英已云集洛。尔等若再负

 隅顽抗,惟有死路一途!风宮雄据天下乃大势所趋,识时务者便归顺风宮,本宗主可保其

 命!”

 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⼊场中每个人的耳中,笑菊苑四面八万的震天厮杀声似乎在

 回应他的话。

 姬泉反手一剑刺穿一名黑⾐人的咽喉,怒声道:“风宮群魔人人得而诛…”话未说完,

 一声闷哼,赫然有一杆长自他⾝后透体而过。

 姬泉心中一沉,他明⽩自己体內的毒气已全面发作了,否则绝不可能被人轻易偷袭成功,

 毒素⼊体使他的反应迟钝了很多。

 姬泉大吼一声,扣住自‮部腹‬穿出的⾎淋淋的长,将自⾝的真力在那一瞬间強提至极限,

 双手全力向后劲带。

 偷袭者正自得意,倏觉手中长挟着万钧之力反撞而至,双手十指齐齐爆碎。

 在他尚未感觉到断指之痛时,长尖锐的尾已透体而⼊。

 他惊骇绝地望着深深扎⼊自己心脏的长,痛苦、惊惧、绝望…诸种表情同时出现

 在他的脸上,使他的五官有些扭曲,变得诡异起来。

 姬泉毙杀此人时,已有一抹剑芒自正前方疾袭而至,杀机凌厉。

 姬泉毫不犹豫地迈出了他生命的最后一步。

 他既未闪避,更未后退,而是着那抹剑芒疾进一步。

 剑光毫无阻碍地破体而⼊,剑⾝与他的肌⾁、骨骼相磨擦,发出低沉却惊心动魄的兵刃

 饮⾎声。

 姬泉的剑亦在同一时刻完成了它的最后一次飞舞。

 他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惊人的光弧,向与他近在咫尺的对手颈部抹去。

 绝不繁杂诡异的一剑。

 却亦是绝对直接有效的一剑。

 剑光破空而过,一颗大好头颅⾼⾼抛起,⾎洒长空。

 是否无论什么样的剑法,在取敌命的最后时刻,都一无例外地简单而直接?

 失去了头颅的⾝躯仍踉踉跄跄向前走出两步,随即便如朽木般向前一头栽去。

 他与姬泉几乎是同时仆倒于地上,气绝⾝亡。

 他们的⾎很快在青石地面上汇合一处…

 与姬泉一样惨烈被杀的剑客已有三十多人…七星楼楼主居右仆⾝于一张长桌上,不知

 为何,那把取他命的刀竟是自桌上穿过,透过木桌,扎⼊他的口。

 …李青、慕容楠依然站着,但他们却己气绝⾝亡、他们竟是相拥而立,一杆长自慕

 容楠的后背扎⼊,从李青的后背穿出、慕容楠一手挽着李青,另一手握着剑,似乎在他死后,

 仍念念不忘守护着深爱的子。

 在他们两人的⾝旁,倒着四名黑⾐人,呈一个整齐的扇形,他们的致命伤口皆有两处,

 一处在前,一处在后背,两处伤口之间,便是其心脏。

 惟有姑苏剑侠慕容楠与其心爱的子李青双剑合璧的一式“灵犀一点”方会有如此奇

 特的伤口。

 他们的剑,竟能分别自对手的⾝前、⾝后穿刺而⼊,最后在对手的心脏中双剑相遇。

 “灵犀一点”虽然不是武林中最可怕的剑法,却绝对是最不可思议的剑法。

 幽蚀对这种局面很満意,他知道时间拖得越长,今⽇参会剑客的反抗就越小,这一切都

 归功于南宗在酒里、果点中施下的毒!

 他直视范离憎,道:“你已喝下有毒的酒,若再妄动真力,必会自取灭亡!”

 范离憎心中思忖道:“原来毒是下在酒中,不知‘饮酒品琴’是谁出的主意?如果此人

 是阑蝶倒也罢了,如果是南宗,那么这就是一个极为毒的计谋,以‘饮酒品琴’的方式论

 剑,最终剑法较⾼者势必都要饮下有毒的酒,如此一来,他们最难对付的人就已先行解决

 了。”

 心中转念,表面已冷笑道:“我岂能不知你是以酒中有毒来扰我的心绪?可惜纵是如

 此,你仍无法胜我!”

 幽蚀眼中闪过一抹骇人的杀机,他沉声道:“南宗在酒中下的毒名为‘蝶恋花’,以数

 种产于沼泽地中的毒蝶体內的毒淬炼而成,若单单饮下有此毒的酒,毒并不会发作,但

 一旦再闻到‮花菊‬的香气,毒就会悄然发作。你与牧野栖各得一束怒放的昙菊,其实就等于

 接到了死神的催命帖子!”

 范离憎听到这儿,暗自倒昅了一口冷气,忖道:“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奇毒,无怪乎诸

 剑客中不乏江湖经验极为丰富的前辈,却无一人能识破!想必他们早已料定夺取昙菊一战,

 必会有碎菊无数,如此一来,‮花菊‬的香气迅速在空中弥漫开来,早已潜伏于众人体內的‘蝶

 恋花’亦迅速发作了。”

 也正是由于“蝶恋花”有此特,古治老前辈与幽蚀一战中,虽曾以一式“十面埋伏”

 占了上风,庒制住幽蚀,但他却本无法将体內的毒素排出。由于在他试图以內家真力排出

 毒素的同时,已在不断嗅⼊‮花菊‬的香气。

 若是知道自己⾝处一个时时刻刻都会加剧自己中毒程度的环境中,那么即使定力再好的

 人,也会心烦意。幽蚀之所以将“蝶恋花”的秘密告诉范离憎,定是借机惊扰范离憎的心

 神。如此一来,他的胜算就大增了。

 只是,既然他认定范离憎己中毒,却仍要使出抗敌之计,这岂非证明他心中本无取胜的

 信心?

 幽蚀本是一个狂傲自负的人,能让狂傲自负者的信心骤减之人,必然有其惊人之处。

 范离憎的确给了幽蚀极大的庒力、与范离憎手后,他忽然发现对方的剑法比之与牧野

 栖、幽求战时竟又精进了一层。

 这让幽蚀震愕不己!

 难道,范离憎与牧野栖、幽求之战,一直隐蔵了自⾝实力?若是如此,他为什么要这么

 做?难道他并不想成为中原剑道的剑魁?

 幽蚀的扰敌之计本应极为有效,只是他所面对的对手范离憎本不曾有任何中毒的迹象!

 范离憎自己亦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不受毒素⼊侵,他只知自己此刻有⾜够的信心与实力

 挫败幽蚀。

 由于,以他对剑法的超人悟,再加上悟空老人的指引,在短短时⽇,他的剑法己步⼊

 一个全新的境界。  m.BAxIaN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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